林凱兒 寫:100.04.07 莊莊寫於茶館之主題 [ 我的恐慌好像又來了 ]
希望與伙伴們再次分享 , 這段真實感人的師生情誼
昨天接到 文彥的電話, 故事由此開始.
兩年前六月的一個午後.
師母來電:" 老師想要見你 與 文彥".
第二天 我與文彥,午後 我們進入 醫院安寧病房.
病房很 靜,心情很 重.
見到老師, 精神很好, 頭髮因之前的化療而稀疏.
經與醫師溝通後,同意請假兩小時.
推著老師輪椅至一樓的大樹下.
六月的南部陽光,透過樹隙灑下,間歇的微風吹來.
老師說著他對 軟體工程未來 看法.
文彥 與 我靜靜聴著. 那一如往常講課神氣的樣子, 不曾忘記.
六月的陽光,透過鳯凰木樹隙灑下,間歇的微風吹來,不曾忘記.
那最後一堂課,不曾忘記.
老師: 小子, 那天來跟我說說"失,空,斬".(三國演義: 失街亭,空城計,斬馬謖, 當年 莊莊在男生宿舍 說書講"三國" ,小有名氣.)
莊莊: 一定.
離開醫院時,師母交個白色信封給我: "老師要給你的, 老師說 , 等他 走了 再打開."
師母邊說邊哭.
接過白色信封, 全身發抖, 這是接到的第三個白色信封.
第一個白色信封(大一升二的暑假):
打開信封,印著校徽的白色信箋:
"小子, 學費交不出來就哭成這樣,附上學費, 請畢業後加倍奉還."
第二個白色信封(去德國前一週):
打開信封,同樣印著校徽的白色信箋:
"小子, 去圓你的夢. 如果没能緃橫四海, 那客死異鄉也是瀟灑."(附上美金 1,000-元)
(老師對許多人說, 莊莊 是少了條船的 海盜, 德國行是老師的推薦.)
這是第三個白色信封, 我雙手發抖,心也發抖.
兩週後, 老師走了.
打開信封, 同樣印著燙金浮出校徽的白色信箋:
小子, 老師把軀殼 交給你了.
1.不見客.
2.不發訃文.
3.即火化.
小子, 我們亦師亦友20餘載, 榮幸之至.
忘了告訴你, 當年也是没錢交學費在校門口哭.
去年 文彥與一些同學在旁 幫腔, 在老師面前 說了段 "失,空,斬".
文彥: "不對, 以前你還會來一段武戲 筋斗什麼的, 有偷工減料."
莊莊: "那年我 18 , 現在我 40多了, 担待點吧."
文彥: "老師為什麼叫你小子?"
莊莊: "我本來就是 小子."
哲人日已遠, 典型在夙昔.
記一段 師恩浩蕩, 寫一段 不捨.
莊莊, 想起當年家貧, 高二, 三時家父說考上私立就不准唸書了, 收音機裡聽到是私立的, 轉身就跑去大哭起來. 幸好當年能兼的家教都教, 半工半讀唸下來了, 之後家境改善很多. 你有位好老師, 我也一路在困頓或瓶頸時有貴人鼓勵支持著我走到現在. 想想自己是幸運跟幸福的.
我也好想念你們! 爺爺問我最近有沒跟徐媽媽去戶外, 我今天找了一下, 一時找不到爺爺寫的在哪一欄, 才想要回爺爺說都沒有呢! 年前打過電話去拜年, 年後這週是小過年, 今天天冷雨大, 希望哪天能跟大家再見見面.
